实名制的“伤害”
近期,《广西壮族自治区艾滋病防治条例(草案审查稿)》规定,对艾滋病检测实行实名制,受检测者应当向检测机构提供本人姓名、身份证号、现住址等真实信息,检测机构应当为受检测者保守信息秘密。
“国家可能是出于好意,希望通过实名制检测对感染者进行有效控制。但是站在感染者的角度,实名制却涉及隐私保护的问题。”面对《中国科学报》记者,感染者小均(化名)感到很无奈。
他认为,对感染者个人信息资料的保护充满了不确定性。很多地方的保密觉悟不高,有可能在检验结果出来后第一时间通知感染者家属,导致事情扩散,不仅给其家人造成恐慌,也使感染者的生活与生存环境发生很大的改变。
事实上,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他本人身上。在第一次检测过程中,小均给西北老家的医院留下了自己的姓名、住址、电话等真实信息。然而,当确诊为阳性之后,他还在住院,医院却在第一时间将检测结果告诉了他的姐夫。
“我姐夫是知识分子,方方面面都考虑了以后,他没有把情况告诉我,也没有告诉家里其他人,否则我可能当时就不能呆在家里了。”
提起往昔,小均觉得自己的运气还算好,但是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离开家乡。
经济压力是小均决定离家的原因之一。为了赶上省城医院每周三给感染者提供的免费检查,他每周五都要坐火车去省城。这样一来,虽然检测是免费,但是住宾馆、吃饭每次也要花费近千元钱。虽然,很多亲戚后来知道情况以后也资助他,但他不希望给家人增加更多的负担。
经济的压力还在其次。小均始终觉得,一旦周围的人知道自己感染了病毒,不光自己以后的日子难堪,父母也会跟着抬不起头。经济与心理的双重压力让他单枪匹马来到北京,一边治疗,一边赚医疗费。
经过两年多治疗,小均的CD4已经恢复到了500,他的生命不再时刻遭受因为免疫力下降而带来的威胁。
CD4细胞是人体免疫系统中一种重要的免疫性细胞,感染者因为艾滋病病毒(HIV)攻击CD4细胞,使免疫系统严重破坏,从而影响感染者的生命质量与寿命。正常人的CD4细胞值在500~800之间,免疫功能强的人,CD4细胞量甚至可以上千。
小均非常感谢北京佑安医院给予他的治疗,这里的医生把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正因如此,走出死亡地带的小均一出院,便在佑安医院做了一名志愿者,凭着自己的经验,帮助新感染者克服各种心理障碍。
2011年春季,经过两年多的志愿服务,小均暂时告别了志愿服务工作,找到了一份和普通人一样的工作。
与小均相比,小光(化名)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就曾经深受实名制之害。面对记者,他痛苦地倾诉着自己永远不想再度回忆的往事。
与小均一样,他也在检测登记中留下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和联系方式,然而在检测结果出来后,当地省级疾控部门没有直接把检测结果首先告诉他本人,而是把检测结果告诉了乡疾控部门,然后乡疾控部门又告知了街道办事处。
“他们还到我家进行家访,甚至认为我吸毒——莫名其妙地给我加了一个特别黑暗的光圈。因为要保护自己,我把事业单位的工作辞了,离乡背井只身来到北京。”小光告诉《中国科学报》记者。
实名制给他带来切切实实的伤害,小光认为,如果一开始没有做好保密等善后工作,突然之间就实行实名制检测,可能会把来检测的人吓跑。他希望以后的检测者不要像他一样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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