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流行肠病治疗还在摸索

这次在德国骤然带来大面积感染的O104H4型大肠杆菌对医学界来说仍是个谜。尽管这种病菌的基因编码已基本破译，但人们对它的致病机理一时还难以作出系统的科学描述。面对复杂和罕见的病程，医生们只能摸索前行，一个月的临床治疗为科学界提供了不少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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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见的肠出血性大肠杆菌感染一般会引起腹部绞痛、腹泻、出血性腹泻，重则造成肾损伤。但导致此次疫情的致病菌除引起以上症状外，还造成德国一半多患者的神经系统紊乱。

目前科学界最想了解的是，为什么O104H4型大肠杆菌的毒性这么大?奥地利因斯布鲁克医科大学的微生物学家维茨纳认为，此次致病菌的破坏力更大可能是因为它在人体里能产生更多的毒素，因为它对肠壁的黏附性更强。

科学界通过基因测序已发现这种变种菌结合了肠出血性大肠杆菌和肠黏附性大肠杆菌两种病菌的基因特性。德国汉堡的医生对死亡患者的解剖也发现众多病菌在大肠内聚集黏附在一起形成生物膜的现象。专家解释说，细菌也和人一样知道“团结就是力量”，通过“抱团”形成细菌生物膜更容易产生对抗生素的耐药性。

据参与临床治疗的维茨纳介绍，本次疫情给人们带来的新认识是肠出血性大肠杆菌产生的志贺样毒素不仅直接伤害肾脏，还会使人体免疫系统的“补体系统”反应过激，导致大量红血球被破坏。补体系统是人体内一种特别有效的保护机制，机体利用它可摧毁病原体和肿瘤细胞等。

目前，不少德国医院给患者尝试注射单克隆抗体Eculizumab，正是因为这种抗体能阻止补体系统过激反应。不久前，一名孕妇患者在德国富尔达医院接受抗体治疗后已基本康复，医生们至今还未在患者身上发现抗体疗法可能带来的副作用。但是，这种抗体目前在医治肠出血性大肠杆菌感染方面还没有得到德国官方认证许可，还需大量临床治疗对其疗效和副作用进行验证。

维茨纳指出，抗体治疗迄今取得的疗效似乎说明志贺样毒素对免疫系统的影响在其致病机理中是一个重要因素，但是人们目前还没有良策阻止该病菌毒素对肾的直接破坏。此外，医学界目前还没有充分了解为何这种毒素会对中枢神经系统造成这么大影响，致使患者出现健忘、语言障碍、暂时性肢体麻木、抽搐、休克等神经系统症状。

对此，德国格赖夫斯瓦尔德大学和波恩大学的研究人员给出一种解释：一些重症患者的免疫系统会产生对抗自己身体内正常细胞的抗体。这种“视友为敌”的抗体可能通过积聚一种凝血因子，导致患者的大脑和肾上腺供血不足，进而引发神经系统障碍。格赖夫斯瓦尔德市的医生已对4名重症患者使用一种将这种抗体滤出血液的新疗法，患者在治疗后一天内，其状况即有所好转。但这种试验疗法也需得到更大范围的病例治疗检验。

目前，德国医院对重症患者采用的标准疗法仍是旨在去除血液中毒素的血液透析。但是有些患者尽管在病程早期就已接受血液透析，其神经状况并未好转，有些人的相关病情甚至不断恶化。

疫情伊始，德国医院普遍不愿采用抗生素治疗，因为有研究发现抗生素会导致肠出血性大肠杆菌排放更多毒素，而且此次疫情中的致病菌似乎抗药性更强。但由于缺乏有效疗法，德国的一些医院后来还是大胆对部分患者使用一些特殊的抗生素，其理论基础是适时选用抗生素可在体内病菌尚少、还不会排放更多毒素的情况下将其杀死。汉堡一家医院的部分患者接受抗生素治疗后的确状况好转，其中一名患者已经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