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此事又演变成了一场更为声势浩大的舆论风波。有多位烟草业人士对外公开表示:“这次重金属含量风波是刻意针对中国烟草业的一次阴谋,意图便是借控烟的名义和力量摧毁国家烟草财政体系,进而为攫取国家财富的一些组织机构提供了可乘之机。”甚至有人指责:“国内很多人也被外国烟草集团利用,是挟洋人及美元以自重的机构和人恶意炒作,制造事端的行为。”
作为《中国销售的香烟:设计、烟度排放与重金属问题》一文的第二作者,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控烟办公室李强博士从始至终参与了整个研究过程,包括数据分析以及最后的报告撰写工作。
即使两年过后,李强在向时代周报记者谈及此事时仍有些顾虑:“当时,很多左派学者对我发起攻击,质疑研究目的。我只想做好自己的研究,不想进行更多的理会。”他回忆说,这项研究始于2005年。2006年开始在北京、上海、广州、郑州、沈阳、银川、长沙等7个城市购买了78种不同品牌香烟。这78种卷烟,是2005至2007年期间这7个城市销量最好的香烟。
“中国香烟重金属含量的研究,是在全球20个国家同时开展的香烟研究的一部分。除此之外,还在德国、爱尔兰、巴西和韩国等20个国家同时进行类似的研究。烟草重金属含量的相关研究,我国科学家在上世纪90年代就曾经有过。他们当时得出的结果与我们的结果基本类似。”作为报告第二作者的李强也同时也向记者分析说,目前在全世界范围之内,确实并不存在烟草重金属含量标准的规定。“关于中国烟草重金属含量的研究,我们仍然会进行下去。”
对于外界对李强的攻击,吴宜群则直指他们是“阴谋论”的制造者,有着自身的利益诉求:“对待科学问题不能靠戴‘政治帽子’来解决。这样的恐吓不能解决科学争端。”
重金属来自何处
尽管在上述报告中,并未对中国烟草所含重金属来源作出明确判断,但是李强告诉记者:“我们当时猜测和判断是,在烟草加工环节混入重金属的可能性不大,来源可能在于烟草的种植环节,也就是说在烟草的源头。但,这只是一种判断。”
记者查阅诸多文献资料,采访多位业内人士,虽有不同意见,但大多仍将重金属元凶矛头指向了烟草种植环节。3月22日至27日,时代周报记者前往浏阳、郴州等烤烟基地实地了解当地的烟草种植情况。
“你看附近的大大小小的冶炼厂,就离烟田不过两里路,污水、废气、尾渣……我们早就习惯了,见怪不怪了。”郴州市桂阳县城郊乡的一名老农一边翻整烟田,一边慢悠悠地说。不远处,从湖南省桂阳银星有色冶炼有限公司的厂区冒出的浓烟一直没有停歇,从高高的烟囱中袅袅轻飘而出。公开资料显示,银星公司主营粗铅、电铅、锌等金属的冶炼,是桂阳县规模最大,纳税最多的民营企业。
距离银星公司约3公里处,一面积至少为300亩以上的尾渣坝更为触目惊心。在此的看护人员介绍,尾渣坝专为宝山公司用来排放尾渣。一条直径为30厘米的铁管从湖南宝山有色金属矿业有限责任公司的选矿厂,延伸而出约一公里多,直通尾渣坝。青白色的尾渣已经占满了整个坝区。
桂阳县位于湘江支流的舂陵江中上流,水资源丰富,但许多村民已不敢放心地饮用井水了。在成片的烟田里,刚被翻转的土块在阳光照射下破碎干裂,裸露出深黑的泥土,田边的小渠水流不停。正在施肥的一名侯姓村民告诉时代周报记者:“今年的春天来得比较晚,前段时间老下雨,烟草栽种比往年晚了一些,去年这个时候到处都种上了烟苗。”说完,一把将褐红色的肥料倒进烟田中。
重金属污染对于仅仅小学毕业的他而言,现在并不是陌生词汇:“前些年的污染太严重了。村前头大大小小的矿厂有十几家,把整个村子都包围了。”在当地政府的主导下,一些小型作坊式的选矿厂陆续关闭,但是污染的情况并没有得到根本的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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